Photo: Shoichi Kajino (Studio, Live), Takao Iwasawa(Portrait)
Text: Tetsuya Suzuki
音乐人藤原浩时隔三年的原创专辑《slumbers2》终于公开了。作为前作《slumbers》的续作,以渡边Syunsuke担任音乐制作人的本作,以藤原浩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展现出了Disco,Dub,House等多样式的作品。对以时代背景不停变化的创作大家藤原浩来说音乐到底是什么?围绕于此,我们进行了前后篇两幅的采访。
Honeyee(H):作为亚文化的音乐很难成大风气,这对于时尚或者其他分类的创造物来说也是一样的,而当今环境,如果不卖出成绩就不会被大众所知晓,或者说如果卖的不好就不被认可,有时甚至会被认为是“垃圾”这种风气现在很是盛行呢。
藤原ひろし(F):这,也不好说吧。我的印象中,就算卖的不好也非常优秀,就算没有名气也很帅气的东西是存在的。只不过从前艺人都是从自己的喜好出发,而现在则是更能让录音师,经理,听众认可的东西更容易被接受而已。这很正常。不过现在的很多艺人过于看中他们粉丝的反应罢了。
H:在您这种“现在”和“曾经”的这种差异感中,您觉得80,90年代的艺人,DJ,制作人等等能让您感到共情的人有多少呢?
F:一个也没有呢。我还是觉得自己和别人都有许许多多的不同之处吧。虽说有很多上世纪的人一直保持着他们的风格,虽说很酷,但还是没法让我感到共情。
H:这点上,得益于藤原浩先生您对音乐热衷的研究方式和表现方式都在不断的变化,也一直在您自身兴趣驱使下活跃在第一线,不断创作新作品。关于这点您会感到自傲吗?
F:这么说的话,更像是感觉自己勉强还做得到吧。对于“是否喜欢”大于“能否卖的好”的思考方式从来没有变过,这种做法现在还能持续下去吧。
H:关于这点有什么秘诀吗?
F: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我只做音乐这一件事的话,可能这个专辑永远都不会出现。我除了音乐以外还有很多事情在做,所以会有所保留的做音乐。这和专注于做音乐的艺人,音乐家还是不太一样的除此以外,我的话有一些做音乐方面的设计,也可以说这是事业交叉吧。
H:在时尚和设计领域活跃的藤原浩所创造的音乐,是这个意思吗
F:是的。稍微有一点狡猾了。不过正因如此,有时候才会想让别人觉得我在认真的做音乐。“明明还有很多其他工作,却还是认真的作者音乐”
自NF Records之后发布的前作slumbers,藤原浩就同同等级的鱼韵乐队的山口一郎保持着公私深交关系。NF ONLINE的现场,藤原浩就公开演唱了slumbers2里dubcover的鱼韵乐队代表作新宝岛,而山口也参加了TERRITORY2首的不插电吉他录入,山口也一同演唱。因为不管是世代还是中心思想都有所不同,互相欣赏的藤原,山口二人所产生的化学反应,已经成为了类似“定番”的存在。可以看出,对于藤原今年的音乐活动,山口一郎和“NF”的存在起了不小的作用。
H:不不不,藤原先生是真正的认真在做音乐。比起这个,藤原先生的设计以同海外大品牌合作开始,不仅仅是时尚和商品行业,连空间设计都有涉及,变得更加国际化,多元化。反过来说,音乐领域才是更加个人化,更加能直接地传达藤原浩先生您的情感,思量。
F:我也这么认为。尤其是最近。时尚的话,尤其是高级品牌,和他们合作的话,对方会一上来就决定好具体要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然后我再开始设计。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我肯定极其不愿意做的,而现在,我开始慢慢觉得,合作联名的意义在于,做一些对方品牌绝对不会做的,只有我才能做的东西。这种设计的工作也逐渐增多,而音乐也成为了我自己从一开始到最后把想做的东西表现出来的方式。
H:在这儿就举个例子吧。藤原先生做了中学,高中的制服设计监修,那关于校歌的词曲......
F:校歌我是做不了的(笑)。
H:音乐就做不到那么大众化了吗?
F:不,比起大众化,我更觉得我是做不了那种不是从“某个地方撒手”的东西。制作校服的话,用我的想法去摧毁掉本身的设计,以至于我可以做出不一样的东西,而校歌的话我则是觉得跟我完全是不搭。怎么说呢,我个人对于被当成“好人”这种事是比较讨厌的。本来我就不是那种和谁都好生说话的人。最近我收到的需求一般社会性的工作offer比较多。这种时候我一般会介绍更适合的别的人选(笑)。
H:这么说的话,果然您对于音乐的看法和其他工作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F:不管是音乐还是设计,对于制作某样东西来说,它们各自有趣的瞬间,尤其是马上要完成的时候的那种感觉,对我来说的话其实差不多。不过音乐的话更能帮我我表达我讽刺的,对社会的一些思考方面的内容吧。
H:那么,slumbers2里的PASTRAL ANARCHY这首曲子,表达了藤原浩先生您对理想中的社会的存在方式?
F:那首曲子啊。在瑞士有一座渥瑞塔山,1890年代,在那里,有一些德国的对德国产业革命产生厌恶思绪的思想家,无政府主义者,其中还有雨果,他们聚集在那里,谈笑风生,种植蔬菜,全裸生活。就这样形成了一个乌托邦式的群落。我在去到瑞士的时候也有意得去了那个地方,就想到以后一定以这里为主题做一首歌,而现在时机终于来了。我总思考的是,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对乌托邦有憧憬的人,为什么还这么过激化呢。本来我们只需要做到能让自己安静生活的理想乡就好,为什么会产生排外主义而不断的攻击别人呢。这究竟是为什么,是我一直喜欢思考的问题。
H:于是您就想到了,曾经存在于渥瑞塔山的,或者在这个世界上其他不为人知的地方也说不定存在着的自由的共同体的模样?
F:是的,谁都不需要战斗,奋斗,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H:对于您这种独特的对社会的关心,肯定会有对有更明确的政治立场,对理想的表明更有追求的一些人。而且我认为,现在这个世界有着这种倾向。
F:我觉得强加自己的政治立场于别人的这种事是很傻的,果然,一打开SNS,就会有那种“为什么不更明确的积极的抒发你的政治立场?”这样的评论,我觉得这根本都不叫话,因为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比起这个,我更觉得听过PASTRAL ANARCHY这首歌的人,在以后,不管是几年几十年,看到关于渥瑞塔山的文献时,能忽然想起我这首歌,更让我觉得欣慰吧。